山雨欲来，此刻的燕京并太平。
在东城的一座茶摊前，一个穿着麻衣的老人饮着茶。他旁边是一个正在翻花绳的双马尾小萝莉。他们就像其他躲在茶摊避雨的人一样。
小萝莉抬起头看着正在激战的那一边，说道：“能把清翀逼到这个地步。看来那个李丹本事不小啊。”
老人啜了一口茶说道：“是本事不小。但是我更好奇那个红衣姜夕，一千多年了，她是怎么能避开那些存在的。”
忽然老人眼里闪过一道冷光，他一抬手从他的袖子间射出一道乌光。一边的小萝莉也是停止了翻花绳，在她指间翻动的花绳入射向前点头一探。
下一秒，二人都已不在茶摊。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。茶摊上，喝茶的人和鬼，都不知道，在这里曾有一老一少存在过。
就在隔着他们喝茶的那条街不远的地方。
一个人打着一把大黑伞，伞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“李”字。他带着鸭舌帽、嘴里叼着一个烟斗。烟向外飘散着，在他的周围都是一阵烟雾缭绕景象。
雨没有打湿烟，倒让这烟染了雨。浓浓夜色中的雨，被他烟斗里飘出的白烟，覆成一片一片的苍白。
“你们想杀他，也想杀她？”李牧缓缓开口问道。他的声音如往日一般，冷的渗人。
“没有人可以阻挡，他们回归的脚步。”麻衣老者只是冷冷地回应道。
李牧摇了摇头，又吐出一口烟雾说道：“后人哀之而鉴之，亦是后人复哀后人也。当年安禄山率群妖攻占人间，不也是打着“妖族复兴”的旗帜吗？可最后还不是输的一败涂地，反倒拉着五千年前大唐王朝做了垫背。”
一边的小萝莉见此不耐烦地说道：“还愣着干嘛？动手！再不动手清翀那里就要出事了。”
李牧又是叹气一声，但是手却是根本不慢。一只手握伞，一只手攥拳一轰。又是一阵音爆之声响起，那条斑斓巨蟒，浑身上下凭空多出数个透明窟窿。
随着簌簌雨声，沉重的倒在了地上。
本命巫灵被破，那个小萝莉面如金纸，一口心血喷出。身形向后倒飞数米。
那个麻衣老人，见此早已双手翻飞，疯狂的结印。一个古朴的龟甲在他双手掌心漂浮着，当他正要吟诵着什么时，李牧已经杀到。迎面就是一拳落下。
一拳。
直接将那老人的头颅轰得粉碎。
血，顺着雨水流进了巷子深处。几只徘徊着的游魂在闻到了血的腥味时，瞬间表情上充满了狰狞，它们拥挤着趴在地上，舔食着鲜血。
李牧转身，面无表情的看向小萝莉，缓缓的向她走去。
“人间不值得。去找你们的祖巫吧。”说完，李牧对着倒在地上的小萝莉就要落脚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青光杀至，逼退了李牧。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。
“三爷，可否给老朽一个面子，给这女娃一条活路。李家之事，我会给大公子一个交代。”
听到这个声音，李牧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：“既然是你求情，那我也得给你面子不是。让这女娃娃少掺和大哥的事。一群不自量力，窥测了半点天机的人。就想迎奉祖巫归来，不可能！你们给我记住了，我们人，既然站起来了，就不会再跪下。大道起，我人族当再兴一万年！”
话音刚落，刚才还倒在一边的小萝莉就消失不见。
李牧撑着伞缓缓向冠军候府那边走去。
他很希望那个大哥不要让他失望，最好能完好无事的从蓟城回来。至于齐楚联合伐燕，他觉得，如果这一切早点让他来处理。
管你什么阴谋诡计，我一拳直接搞定。
杀光对面的人，那就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了。
到了冠军候府门前，李杉还在那里站着，看着在那里站着得二哥李杉，李牧走上前去问道：“这都什么时候，二哥你怎么还出来。”
李杉笑笑说道：“莫非还有人敢在这燕京城内杀我不成？”
“毕竟现在他们打不过大哥，先要从我们这里找突破口也不一定啊。”
李牧笑笑，这个三弟平时故作一副莽夫武痴样子，其实内心中也是继承了李家人，坏在骨子里的个性。
若拿他真当莽夫欺，他也许真的会教你什么是扮猪吃老虎。
李牧的智商可不低。
“大哥玩得很大，稍有不慎，咱们所有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”李杉的脸上，头一次显现出一种怅然且怀疑的神态。
李牧想要劝劝自己二哥，但是想想还是算了，有些东西是劝不动的，有些东西是无比的相信真相。
在真相面前，再多的东西都会显示的苍白无力。
二哥，希望当你知道真相的时候，能够像现在这样淡定就好了。
李衫像是想起了什么，忽然开口道：“老三，大哥决定的那件事，真的要去做吗。”
李牧点了点头倒是回答道：“嗯呀，大哥的话，在咱们这里就是圣旨了。大哥这么既然交代了。二哥，咱们没有理由不去做。”
……
不知何处，似真又似虚幻。
一栋栋古色古香、斗角飞檐的古建筑。这是一座古城，四周行走的人也都是一身身古衣，说着古语。
李丹走着，直到自己走进一间店铺之中。那里坐着一个穿着青色色长衫的男人，这个人李丹最是熟悉不过了
剑灵留情，一千年前的救世主。
也是在燕京郊外借李丹一剑，杀了神女的人。他梳着一个高高发簪，手里捧着一竹简。看着走进来的李丹笑道：“把你请进来，真难。”说完，他手一抬，一个茶杯直接由空中送到李丹身边。
“略备薄茶，不成敬意。”
李丹直接接过茶杯，将里面的茶水一口饮尽对着来人笑道：“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大气，比起剑玄，你这把剑，小气了不少。”
“贫了一千年的嘴，有时候不听你说话，反倒是有些想念你。”留情微微一笑。将竹简放下对李丹一笑。说实话，这个留情单论长相实在是太难让人记住。他就是那种把长相放在人群，就会被人完全遗忘的那种。
通俗的来说，就是那种被称为大众脸的存在。
“当年若不是遇见你，估计我也不会再见到她了。谢谢。”李丹说道。
“冥冥之中，自有因果。我不过是顺天命而为之。”留情脸上依旧还是笑意，又给李丹飞送一杯茶 。
李丹继续饮茶，这一次只是将茶啜了一口，就缓慢地将茶杯放下。说道：“你这逆天剑灵，居然说出这样的话，真是讽刺呀。顺天道，怎么顺？”
留情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，而是反问一句：“那在武帝大人看来。什么是魔？什么不是魔？”
李丹端起茶杯继续饮茶，回答道：“逆天道、不行常人事，心存大道者——为魔。顺天道、行庸俗事，只能望着大道者——非魔。不过是人家起码，还能给自己按一个”天地正道”的名头。至于鬼，所谓不过是留恋于过去的一口气与记忆吧。”
听李丹如此解答，留情陷入了一阵沉思，许久才问道：“何为大道？何为天道？”
“天道非大道。大道属于众生，天道俯视人间，却不懂人间。”李丹看着眼前渐空茶杯的，眼里是灼灼的火焰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之后，端起茶杯一口气将里面的茶饮尽。
二人忽然相视一笑，异口同声说道：“这就是扯淡！”
这些东西就是天外之人用来忽悠本土世界的修行者，也是天神寺修炼的纲领。
“你下山干什么？剑山那边还需要你镇守。”李丹接着问道。随着他灵识的增长，他总是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东西已经遗忘，但每次自己用力想起这究竟是什么时，屋外总会传来一阵阵天雷示警。有一次自己不顾天雷，要继续想下去时，一道手臂粗朱红天雷直接了落下，将他屋前一刻百年老树劈成焦灰。
留情摇了摇头说道：“潜龙勿用，两杯茶。燕京之行，这两杯茶，就当是我送你的助力吧。”
李丹还打算再说些什么时，却从床上惊醒。拉开窗帘，竟已经是太阳当空，低头一看，自己胸前的伤口。早已愈合。
“谢了。”李丹有些黯然，他抬起头看着留情说了一句。
“这么多年，谢谢你了。”
留情摆了摆手，他冒着被人偷家的风险见他，可不是来听他怀旧的。
他是剑灵成道，在心智、心计，布局方面逊色不少。现在的情况，单靠武力是已经无法阻止天外的入侵了。
不过一千年，在不知不觉间，天外的人竟然已经从外面渗透进来，这点一点他是没有想到的。
但是李丹回来了，一千年前他就是这样，接下来的事情是她最擅长的事情，论心计这个曾经的武帝，才是真正的高手。
既然这次天外要用手段，那么就交给李丹。
“这一次会死很多人吧。”留情问道。
李丹将茶杯拿起又放下，看着留情说道：“少死一些，总比多死一些要好很多吧。我别无选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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